你的耳朵很漂亮❤️

【罐昏】全世界只想你来爱我

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

waiting4nobody:

-想写的两首歌名终于都写了




-这篇俗的!














*


今晚回家吃饭耽误了一会儿,到酒吧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他一个人往包厢走,一路上碰见不少熟人,含着酒意笑眯眯地赶上来招呼——好友的单身汉之夜,果真是把旧同学都请个七七八八。心情不差,再轻着步子转弯上了楼,老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个新鲜面孔。




那人头发染个深色,甜栗子似的剥开一半,侧着身子在打电话。像是聊到什么重要事情,他两根手指点在面前的墙上,一戳一戳,挠人心似的。他没多看,径直绕过去推门进了包厢。




“赖大!又迟到!”




裴珍映已经喝成小醉猫,拎着半瓶酒过来就往他嘴边送,嚷着罚酒罚酒。他也不推脱,接过来喝个精光,扶着死党去沙发上躺。包厢里空调温度打得太高,酒精上脑,后背出了一层汗。他默默解开两颗衬衫扣子,瞄见门又被推开,打电话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在角落里挑个位子坐了。他皮肤很白,这会儿手里捧了杯绿色的飞天蚱蜢,更衬得一张脸牛奶一样淌着柔光——只是酒未免太烈了些,他猜他没多久就要醉的。旁边几个人还在闲聊,他听了几句倒是在说从前上学的事,犯傻,叛逆,作死……左不过也就是那些笑话。




“哎呦……我都还给你们记着呢……”




“xx驾照没考上,偷了他老子的小宝马开到学校假炫耀,结果撞坏了门口的柱子……”




“还有呢,xxx隔三天就换个妞,售后没做好,年底全堆在他宿舍楼下闹,给宿管阿姨吓个半死……”




他抬头看一眼,有人跟着哄笑,有人垂脸喝酒,往事轻飘飘的,还不如他面前几个骰子的分量。




“还有那个谁——上毛概课偷亲旁边男的,给老头子抓个正着,差点气出人家心脏病——”




“是谁来着,你们记得吗……是谁啊……”




老同学不知道已经喝了几轮,大着舌头讲话,被人拦了还不死心,缠着继续问。包间里忽然安静下来,不知道谁手抖没拿住酒杯,玻璃容器栽倒在地毯上,闷闷一声没了回响。




在场只有一个不知道实情,借着醉意执着发问,偏偏剩下十几个谁都不能回答——当事人就在一边,真要是仔细说清了这件糗事,尴尬的一笔账还不知道该记在谁头上呢。




“哎呀你傻啊!不在这儿呢吗!我们赖大!”




倒是忘记了,醉酒的主人有绝对的底气出来讲话,说着还往他身边跑,巴掌拍在肩膀上,震得一身的皮肉都痛。




“裴裴,你喝多了——”有朋友挪过来拉他。不过他是真醉了,仰头倒进沙发里晕晕睡去。




“我送他走吧,新郎官再喝下去,明儿这婚礼还怎么办。”




他让出个位置,帮着朋友把裴珍映扶起来,几个人踉踉跄跄出了门。身边突然空了一大半,他再转头,甜栗子已经喝完酒,够着身子去叉桌上的水果吃。上衣凑上去半截,露出后腰,倒是精瘦。




他就犯了强迫症似的想替他扯下来。




不过他没给他机会,吃完最后一颗小番茄猛地弹回座位,醉醺醺地瘫着了。






假的单身汉走了,留下一屋子真单身狗也嗨不下去,刚过零点就各自叫了代驾,这一场狂欢就此结束。一群人末了还在酒吧门口吹嘘扯皮,说今天休息好了,明天一定不醉不归。




他冷眼瞧着一个个都爬上车走远,回头发现小栗子还站在马路边上摇摇晃晃地挥手打车。晚风吹进他的衣服,鼓成一个团子,软绵绵的,下一刻就要被夜虫捣破一样。




代驾师傅已经到了,他的手机嗡嗡震动催着他接听,但就莫名地并不想碰。




他呆呆站着,看他终于打上了车,倏地钻进后排,跟着出租车的橘色灯光一起消失在深夜里。


到家的时候接到裴珍映的电话。




“...我错了…忘了提前给你说…他这周刚回来,我请他做伴郎了……”




这小子。一大半的可能性是故意。他还像是要和他八卦什么,抓着电话支支吾吾不肯放。




“诶,你美容觉还睡不睡了?”




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难哄。










人说夜长梦多,可连一生都是短的,白马过隙,转瞬即逝,这夜又有什么难熬;可是堵在胸口的心情太长了,高山大川,绵绵不绝,撑破了时间还要拽着五脏六腑无限压缩。




他有点后悔今晚没多喝几杯。




今晚见的,确实是新鲜面孔。好几年没见的人,能不新鲜吗?








*


一清早跟着大队伍去接新娘。新婚夫妇都是人缘极好的人,伴郎伴娘挤挤簇簇站了半屋子,他勉强从人缝里看见他,藏蓝的小西装,左胸口像模像样地别朵大红花,倒比新郎还正经几分的架势。裴珍映被新娘的小姐妹捉住刁难,闹个大红脸还是摸不着头脑。他再偏头一看,他躲在人群后面,手捂着脸直乐,眼睛里流淌的喜悦差一点就要溢出来,飘飘转转,无意间和他对上了。




仙水点化人间。就轻轻一下,他迅速低了头,被前面人挡住了身体,再也看不见了。




结婚实在累人。晚宴开始之前,裴珍映坐在休息室和他抱怨,说以后他结婚千万别学着他按规矩来,开心的事情全变成受罪。




他拿了块蛋糕吃,薄唇边沾了一圈奶油,讲话也模模糊糊。




“你看见他了?”




又说废话。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八卦样子,其实他那点想法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看见了。”




“那你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




他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赶紧吃吧,新娘还在等你。”




婚礼总是煽情的载体。这一对新人从学生时代就走在一起,短片里自然放不下他们全部的回忆,截取几个片段也足够催泪。他知道自己肯定会出现,但没想到竟然是和他一起。




他们和今天的两位主角共同拍了照片,四个人站在公园门口,背后是巨大又滑稽的卡通人偶,隔着时间空间已经听不到那一天的人声喧闹,但有一件事他不会忘记。他们都是在那一天表白,他和裴珍映,也都收获了肯定的答复;只是四个人中有一个人半路逃跑,留下另一对终成眷属——他们两个走得太散了,像两只触角,越伸越远对不上。




他看着他跟在新郎后面走,挨桌敬酒。在外面,他永远是体面大方,滴水不漏的,从容有余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未来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谁的新郎,到时候该要比今天做得更好的。




裴珍映今天忽然酒量变好,散席之后还能笑意盈盈地被新娘挽着站在酒店门口送客。他跟在几个同学后面也要同他告别,最后塞了额外一份红包给他,略显多余地又说一句祝你幸福。两个人这么多年倒从没讲过这样的矫情话,裴珍映鼻子一抽就要掉眼泪似的,被他连忙拍住,再请新娘子好好管教。




“诶!他今天帮我挡了不少酒……”




嚯,他就说呢,平日里的三杯倒怎么可能到了自己婚礼就真的超常发挥了。








他坐在酒店大厅里,歪着头像在打盹,手里还握着一束礼花,眼看着就要跟着他的睡眠一起掉落。他蹲在他面前,牢牢接住了。




他没有变,喝醉之后不吵不闹就只是要睡,意识迷糊,分不清身边人是哪一个。他想到这里也就安心,扶着他往自己车边走。裴珍映抽空给他发来了地址,他一看倒是怔住,没想到他归来之后竟然选择了回母校工作,和学生时代的老师们成为了邻居。




这一路过去并不算很近。他开了半扇窗,风细细密密的,温柔扑满了整个车厢。他就那么睡着,腮边还留了酣醉的红晕,他几乎怀疑今天若不是他及时到了他可能就要被不怀好意的人趁机拐走。怎么还是这样,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久也依然不懂自我保护——又或者他一直有别人照顾呢?




这一路越想越远,到楼下的时候他依然没醒,头靠在车窗上,露给他一个圆乎乎的侧脸。他小心地熄了火,又绕到另一边开车门,稳稳地抱住他整个人。




钥匙放在他最浅的口袋,轻易就被他顺在手里。金属是凉的,他的手心却是滚烫,还不争气地出了汗。怀里的人忽然缩了一缩,后退着站定了。




电梯里的灯闪闪烁烁照不明朗,他和他隔了半米的距离默然相对,不明白六层楼的高度为什么这样容易到达,他还没看清他的表情就听到叮咚的声音。门开了,他飞快地钻了出去。




他没有犹豫,跟着他一起走,一前一后的脚步重合又分开,踢踢踏踏敲在心口,震得他讲不出话来。




他在找钥匙。上上下下摸遍口袋也不得果,挠挠头像是要回头来找。他捏紧了手里的东西,正正好好迈出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头看他。




是从前累积的默契使然吗?他们随意的相遇,以呼吸相闻的超近距离。他看见他一双大眼睛汩汩流着堂皇的醉意,睫毛又浓又密,几乎不是扇动了空气,而是越过毫厘轻轻扑在他的面上。很痒,他想伸手触摸。




“.…..你让一下……”




多久了,终于又听见他在他面前讲话。




“你不能退一步再绕吗?”




他逗他,感觉到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全都灌进他的衣领,湿漉漉的,像他的吻。




“钥匙在这儿。”




他揽住他的腰不让他真的后退,把混着汗意的金属串递到他的手中。




“晚安。”










这两天见了太多老同学,想听不想听的接收了一箩筐。他只是没想到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那点开心又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拿来当笑话听,像是认定当事人也跟着时间变成了局外人,释怀并没有那么困难。




很有趣吗?可是当年应该没人这么想。




男朋友大他两届,一整个冬天都在为申请学校奔波不停。那一天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约会时间,又被他查了课表说不许翘课,背着毛概课本坐进了课堂。暖气开得太足了,熬夜准备材料的人很快就趴在桌上沉沉睡过去。他的脸埋在黑色卫衣中间,刘海的软毛蓬蓬翘着,像是什么已然冬眠的小动物,皮肤泛着粉红。他忘记了当时是什么心思作祟,或许是太想念,或许只是本能驱使,总之他一口亲在他缺水起皮的嘴唇上,还停了一会儿替他润湿。




不是不严重的。毛概老头“教了三十年书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嚷嚷着“没法干下去了,要辞职”。他被一级一级地找去谈话,力度时轻时重。都说他“扰乱课堂纪律”,再隐晦地添一句“败坏世风”。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亲人是一回事,亲男人又是另外一回事。裴珍映骂他,“你做事不带脑子的吗”。可是谈恋爱还带什么脑子,满心满意都给一个人占了,做了还考虑什么后果。




他不认错也不反驳,就由着他们说。只一点,他不承认他和他是恋人关系。




他的申请材料已经准备妥当,差最后一枚印章就能投递出去——他这个时候忽然带了脑子,他坚决不能让他功亏一篑。




在家反省的一周里他还照样和他短信恋爱,谁也不提这事,像是心照不宣地默认了对方的解决方式。他想好了要做唯一的“坏人”,这念头顶在肋骨上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为爱冲锋,谁年轻的时候没中二过呢。




他没料到回校之后就彻底失去了他。留下消息说要分手,随即换掉所有联系方式,消失个无影无踪。无影无踪这四个字太轻太轻了。他花了数不清的心血试图找到他的去向,可是忘记了他和他在一年多的交往中早就把彼此摸个通透,他能想到的,他都不会去。




他是在跟自己捉迷藏。




最后他也放弃了。母亲知道所有的状况,到那时候才来安慰他,说一句有些事情总归无法挽回。他不傻。他当然明白自己能全身而退,这份功劳该要记给他略有权势的父母,当然还有配合他们为了“他的未来”无私牺牲的他。




他想他真是虚长他两岁,连“未来”的含义都拎不清楚。未来是什么,未来不过是他捻下的一撮烟灰,被风吹个粉身碎骨也不足惜。




直到一年前裴珍映才又和他联系上,但也像做贼似的,半句风声都没透露给他。不过他知道,他全都知道,甚至当夜就想放下一切飞去那个遥远的城市,看看他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那么好看,每次都能在人群中一眼发现。




但他们的结太紧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一股力气依然顶在肋骨上让他可以不管不顾,更害怕他已经忘了他,忘了那个不带脑子也要疯狂喜欢他的小男朋友。








他抽完一支烟,抬头看见楼上的灯已经熄掉,这才慢慢地发动车子往家开。




是母亲给他开的门。她披了件单衣,又赶紧往厨房跑,说要给他冲袋醒酒汤。




“不用了妈,我没喝酒。”




母亲这两年也见老了,扶着桌角坐下,眼睛晃晃的,聚不住太多光。




“妈,志训哥回来了。”




“我要重新追他。”








*


豪言壮语放下来,他也不管旁人的反应,自顾自地考虑起这件事怎么才能成。这么久没谈恋爱,他确实有些不着头脑,




于是又打电话吵醒死党。




“哎呦喂我的赖,我在度蜜月啊——”




“你想好了要追回来?!”




“你还怕什么,以前怎么追的现在还一样啊——”




他挂掉电话,还是翻来覆去睡不安稳。重拨键按下去并不难。




“裴裴,你不懂。”




“哇赖冠霖我有什么不懂的!你无非是怕轻了重了他又丢下你跑掉嘛……”




“你信我,别怕,快睡吧,啊,乖……”




他想他说的也不一定就没道理。隔天他就掐着点去接他下班,车停在母校门口,五分钟内被保安哥哥驱逐了十次。第十一次的时候终于看见他捧着摞书从远处过来,还低着头不知道在翻些什么。




“朴志训!”




他大声喊他,音量大到路人都回头看他的程度。朴老师果然抬起头,被什么击中似的在原地愣住了。时隔这么久他们又站在校门内外,带着彼此知晓却不敢明说的心情遥遥相对。他迈开腿一路小跑,阳光和风都扑进怀里,暖香暖香的。




“送你回家。”




趁他还没反应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书,立刻往校门走。








他不是狠心的人,也不愿意多作纠缠,这一点他很明白。乖乖地让他接下班却也没有更多的表示,两个人重逢之后大概只恢复了一格关系,剩下的九十九格还看不见一点希望。那天他在校门口待了太久还不见他来,连相熟的保安哥哥都觉得奇怪,他心突突地跳,不知道他是不是又不告而别跑开了。




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问,忽然收到他的短信。




“有点事要加班,今天不麻烦了。”




客客气气,但总归不是拒绝的意思。他放心了大半,还是把车停到别处,一个人往校园里走。


毕业之后他就再没来过了。这会儿夕阳西下,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碰上他总要停下来多看两眼。前校草今天穿了半袖衬衫,九分西裤配凉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电影明星来学校作客了。潇洒归潇洒,办公楼前的空地上种了绿植,天黑尽之后招了太多蚊虫,他光着的脚踝上大大小小起了无数个包,又红又痒。耍帅归耍帅,他硬生生站了一个小时才弯腰去挠,偏偏这时候他下班了。




“你怎么了?”




他迅速挺直腰板站好,脚底一个打滑差点朝后歪倒。




“被蚊子咬了?”




“谁让你傻站这儿等了……”




他小声抱怨,领着他去便利店买了药水,蹲在路边帮他喷。他的头顶毛绒绒一个,在灯光下虚化掉边缘,像一枚即将融化的巧克力。




“你记得这里吗?”




“我们以前在这里接吻。”




年轻的男孩被他亲红一张脸,头埋进他肩膀里寻求拥抱。




他拉他起身,四目相对的时候记忆也跟着连通,他们共同经历过的时刻在两个人的眼中流转,此情此景里才真正叫做回忆。




他看他眼睛眨啊眨,分明是露着害羞的光,可他却一时间觉得那里面是不是盛了一点泪,一点迟到的伤心与喜悦。






“朴老师,我可不可以亲你呀?”






他吻他,同时和他紧紧拥抱。初夏夜里连星星都会讲话,叽叽喳喳说些他和他都听不懂的句子。可是又有什么关系,以后他们的心事不用再说给星星听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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